mio

彼得潘症候群
ig:meowzmio

白昼夢(wooshi / hozi)

6.

「李、知、勳~!」

熟悉卻陌生的聲音遠遠從外頭傳來,他聽聞旋即放下手裡最後一口麵包,噓地一聲暫且請他安靜,小心翼翼挪往窗邊,以手指掀開窗戶貼滿報紙遮擋的一角,窺探外頭動靜。

走在前方,領頭的是身穿西裝的內部高層。

他就像死神般,領著一行人操傢伙走來,不僅看上去態度凶狠,從氣勢看來他們並沒打算將他活逮回去。

「該死!」

不過也是,畢竟昨晚槍口瞄準的對象,不僅是他們的老大,也是長年以來將自己帶在身邊的人;儘管以自己的身分來說,比起說來好聽的棋子,或是飼養在身邊的寵物,還是傭兵這樣親切的說法。

不如說,自己只是那人用完就能丟棄的工具。

然而至今仍沒被拋棄,僅是還留有利用價值的緣故。

還有一層被說為誰都可替代,誰都無法替代,那樣尚可使用的價值。

話又說回來,這裡之所以會被發現全是自己的錯。若不是沒注意被跟蹤,自己也沒想著要用道別,還有拿著麵包飲料怕他等不及救援便餓壞,這差勁藉口回來的話,這裡還是安全的。不過都是後話了。

現在,此處正因昨晚的事,不知如何地在內部傳了開來,原先的調虎離山之計也失策,自己的行動更遭到掌控。

果然,人是不能幹壞事的。

尤其是窩裡反這等背叛自己人的事。

「喂!李~知~勳~!」

他們逐漸走近,但要從這幢廢棄公寓猜中他們所在位置,還需一點時間。

他們還有點時間。

所以,「你的選擇呢?」

「跟你、離開這裡!」
「很好。」

下意識地,就連自己也沒察覺,為何會在聽了那壓根沒給對方選擇餘地的回答後莞爾。注視他那雙尾端向上揚起,眼神堅定的眸子,他想,也許是對此感到相當滿意的緣故吧。

不過比起這個,他大概是為了事情發展的刺激性,而感到了興奮不已。

因為他向來如此。

「走吧!」

當踏步聲及敲打聲迴響這三層樓高的舊公寓間,他在對方起身後的踉蹌下一把拽住,拉著人往房間跑,伸手扯下封住窗口、褪色的報紙,將那面足以兩人待在上頭的窗,以及底下鮮綠、枯黃雜草叢生的荒廢之地如同禮物般揭露。

雜亂且粗魯的破門聲,在罵話中接近就位於二樓最邊間的他們。

他看那人面露難色,見時間拖不得,只是一把將人拉往窗台前,說著不會有事,讓他一塊攀上窗。

接著,「注意你的落地姿勢。」

話末,他便帶著人從窗口,自二樓一躍而下。




7.

嘩!

權順榮從未想過自己有日會遇上追殺,陷入跳出日常框架的危險,甚至是從二樓窗戶往草叢裡跳。

他大概真的被世界給遺棄了吧。

可若要說被遺棄,他似乎還有點希望,可論希望眼下這一切卻又說不上哪裡算是。

不過嘛,真要說起來的話,至少,活著就是希望。

對啊,他還活著。

從二樓躍下後只是輕微擦傷,他還活著。

還活著啊。

「啊嘶……」

腦袋一片混亂,身體四處微微疼痛。

方才躍下時,對方原先握住的手,早在墜落草叢時分開。

然而當他因為恐懼,喘吁吁地感覺到自己險些換不過氣來,睜開雙眼,鬆開捏成拳頭的手掌後,才發現映入眼簾是頭頂上那片蔚藍的夏季天空。

他張了張嘴,正想為這片天空感嘆,卻因聽聞那幢老舊公寓樓內由於他倆引起動靜而致的槍響,以及巨大騷動,愣是被拉回到現實,並在同時見到眼神如同語氣冰冷,帶著黑色鴨舌帽,面龐白淨的少年?——青年?哎呀,不管了——正居高臨下盯著自己看,接著伸出手來問道。

「還能走吧?」

沉默點頭應答,握住那人的手,一鼓作氣立身,顧不及身上沾染的泥草,即刻在陣陣喧囂聲中不斷在幾乎能遮掩一人高度的雜草間奔跑。提起步伐,重重踩下踏過枯枝草葉發出沙沙聲響,更在奔跑喘息間,感受鼻腔內灌入幾乎是泥土與草葉的濃厚氣味。

無心留意的四周,基本只是在周邊晃過無法辨識,除了呼嘯耳際悶熱卻稍感涼爽的夏風,其餘是既陌生又混亂的,如同海市蜃樓的幻影。

跑過約莫五百公尺的距離,他們在一片小樹林裡找到一輛外觀為米色,卻十分骯髒的廂型車。

那人鬆開手,說著「這是我藏放的備用車」便喘著大氣打開駕駛座車門上車,至於權順榮則是一愣,察覺那些人發現他倆,正嚷嚷著朝此追趕過來。

見狀,他趕緊拉開後座車門,登上內部尚算乾淨的車廂,在裡頭地墊踩踏泥土鞋印,看那人打開副駕駛座前的置物箱,取出一把鑰匙發動車輛。

他們靠近草叢,卻沿路叫喚、吆喝,敲打著手裡的鐵管球棒,宛如是惡鬼一般的接近。

可在惡鬼襲來間,廂型車卻依舊在震顫中發出引擎乾癟聲響,無法發動,進而動彈不得。

聽那陣慌亂叱喝,他心急便不住開口,「怎麼了?」

「放好些年了,可能需要點……哦,發動了。」

他的聲線沒什麼起伏,彷彿對接連響起兩陣槍響、罵話,以及接近的不善之人毫無顧慮和恐懼,只是直述判斷車輛狀況。

甚至在車輛發動後,只讓不斷顫抖的廂型車,動也不動的停留原地。

見惡鬼們三百公尺、兩百五十公尺、兩百公尺,那樣的更加靠近,他感到的焦慮就如同不斷朝湖面扔擲石子,毫不停歇向外擴展的漣漪,那般接連不斷的擴散開來。

再也耐不住內心的恐懼與焦慮,被迫近的危機擴大至超過漣漪程度,權順榮焦急跳上前捉住駕駛座椅,來回瞧著車後追趕的人,和駕駛座上的傢伙,抬手拍拍他的座椅,慌慌喊道,「喂!」

「快好了,沒熱車這傢伙是跑不動的。」

槍聲在靠近時響起,這次打中了邊上的樹幹,發出一陣悶響,那聲音就像斧頭往那上頭砍下的第一刀,又沉又脆又響。

權順榮驚得身子一震,耳窩滿是心臟撞擊胸口的咚咚聲及呼吸聲。

「呀!」

就在他眼看就要靠近,接連響起的槍聲,第一發子彈擦過車身,發出如同石子扔上鐵片的聲響,第二發則在槍聲則打中了車身,咚地一聲,沉沉的陷入車身在外觀上形成凹面。

就在一百公尺開始倒數之計,他聽見車輪在油門催促下乾燥地不斷滾著泥土轉動,在車尾濺起不少泥土及小石子。

剩下五十公尺,好不易熱足車身,卻發出了嘎嘎地怪聲,就在子彈從側面斜切進車廂內,留下圓圈及不少碎片,在前擋風玻璃上止步,更從周圍瞬間蔓延不小蜘蛛網線條的同時,他開口了。

「抓緊了。」
「誒?」

尚未反應過來,便因車輛向前邁進的牽引下摔坐於後座,在惡鬼接近的十公尺內,再次迎來一發打中車廂的子彈下,遠離那群氣喘如牛追趕上前的傢伙,在速度不斷加快中顛簸地衝出小樹林,橫越一片褐黃泥土地,駛上柏油道路,留下一串串輪胎的泥印子。

攀在後座椅背上,權順榮露出一雙眼注視泛黃不清地蓋玻璃,見後頭無人追趕的黑影便安心獨佔後座,暫且放鬆地躺下,就雙手掩住了臉。

接著因鬆了口氣,而像失去名為勇氣的魔法,開始渾身發顫。

「好玩嗎?跟遊戲相比,這肯定更刺激有趣對吧,重考生。」
「這根本不是用好不好玩來衡量了好嗎!」

權順榮說著,從後座椅上跳起身來,試圖從後視鏡看清那人藏於帽簷底下的面孔,卻不料恰好與他對上了眼。於一怔一乍下,旋即將視線往旁一瞥,咬住下唇嘴安靜下來。

「你說得對。」

他說著,把帽子摘了下來,透過後視鏡,他們再次短暫的對眼。

「不過有件事,我得讓你知道才行。」

也許是方才只光想著確認是否為中年男子,還因逃跑的恐懼而沒留心注意,原來他不僅看上去年少,還染了一頭好看且顯眼的柏金色,頭髮長度不僅能蓋住耳朵,甚至還能紮起馬尾。

要是一般的混混,這樣的造型可能常見,可以面孔來說,合適的並沒幾個。

而他正是十分合適的那位。

至於樣子也沒想像中,第一眼那樣的稚嫩,是帶了點成熟感的少年。只是與自己相比,他大概是小了自己幾歲。

噢不,這麼一想,他擔心那人尚未年滿二十,正在熟練的無照駕駛。

「什、什麼事?」
「因為你不僅知道了我的姓名,就連樣貌也被你看見了,所以你現在真的被我綁架了。」
「誒?」

什麼?

「喂,等等……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你真的被我給綁架了。別想逃。」
「可是,剛剛那群人不像警察啊。」
「警察?當然不像,他們可是來追殺我的。」
「追殺?」
「對。」

他說著,抿了抿嘴,卻忽然伸手去蓋上,副駕駛座前一直敞開的置物箱門發出砰地聲響。

那聲音就如暴風雨前的雷聲,伴隨他接下的話語,嘩啦地驟然降下暴雨。

「因為,我昨晚殺了他們的老大。」
「昨、所以,昨晚你……」
「沒錯,因為他搶了我的女朋友,所以我殺了他。很簡單明瞭吧?」

聽對方以冰冷語氣,像在說著你看,今天天氣真好這樣的話,對權順榮而言,實在有些衝擊。

他無法理解在對方眼底,說著那番話時,像是鬆了口氣的情緒是什麼。

但他知道,自己陷入了不是可怕的綁架事件,而是要命的逃亡遊戲。

至於自己,則是這場遊戲中的人質,為確保犯人安全的角色。

「既然如此,重考生,合作愉快。」

儘管他們看來並不像綁匪與肉票的關係,更合適以合作關係來理解。

「哦對,既然現在算是合作關係,那麼請容我遲來的自我介紹。我是李知勳。很巧的,我們同年。」

無法分辨那人方才說的是真名或是假名,但他知道現在這一切都是真的。

不過,「我……等等,你剛說了什麼?」

「什麼?」
「最後那句!」
「我們同年。」
「對!」
「我們確實同年。」
「誒?!」
「就是這樣。總之,你抓緊了。」

話後,他突然在公路上加速,並上演追逐戰。

理由是,他從右側後照鏡上,看見惡鬼們駕駛的車輛正追趕在後。






/

惡鬼出去,福氣進來(灑豆子)
不不不,今天2/22是貓貓日!!!
所以是~喵喵喵喵喵喵喵喵才對🐱
還有十七1004 天使day♡
👼💕

评论 ( 3 )
热度 ( 21 )

© mio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