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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潘症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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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偵探社 -03 (HOZI)

/ 03.相框裡的景色

 

———

 

1975年06月28日

 

慶幸今天也沒下雨。

 

著手整理了庭院兩天,本來亂糟糟的模樣,現在看起來好多了。除此之外我還買來種子播種,看來到了開花時節庭院將會相當熱鬧,如此一想就感覺生氣蓬勃許多。氣候逐漸變得熱了起來,出版社說過幾天還會再通知我關於編輯的事,看來距離桌上紙稿離開這棟房子的時日還有得等。

 

除種了些花草,還發現庭院裡有顆櫻花樹與梅樹。

 

クォン・ホシ 75 / 06 / 28 pm22:53

 

 

1975年07月01日

 

出版社來聯絡了,說是指派編輯人在北海道,七日就會抵達過來進行工作。

 

像個孩子一樣,對編輯我有些期待,看來我大概除了年紀就沒什麼長進了。希望日後和編輯工作時,語言問題並不會造成我們之間的影響。像是溝通不良,或是無法清楚表達之類。雖然求了出版社希望能夠是年紀相近的人,可不曉得結果會不會落差太大,但願不會。

 

明天就吃路口那間烏龍麵吧,那間麵店的老闆總是相當熱情款待。

 

クォン・ホシ 75 / 07 / 01 pm20:34

 

 

1975年07月03日

 

隔壁家的貓翻了我家庭院!

 

隔壁家並沒說什麼,但我知道那是他家的貓,牠身上的橘色斑點我是不會認錯的!牠翻了我家庭院,將長了苗芽的種子給挖了出來,地上也是被撥得遍地的雜草。感情我家庭院有什麼寶物能讓一隻貓來翻挖呢?真是好奇。不過種子真是可惜了,看來明日再來買些種子吧。

 

雖然無法知曉地裡有什麼,但編輯是男是女,這點著實勾起了我的好奇。

 

クォン・ホシ 75 / 07 / 03 pm17:55

 

 

1975年07月06日

 

花了點錢繞點遠路到市中心逛了一圈,得到不少靈感能寫進文章裡。

 

等待有些漫長,尤其是包含著期待時,而這就好比說是等待著編輯來到的我。這真是相當折磨人的事,可惜好奇心作祟實在重得就連逛了整日全身疲憊也無法消除。願明日不會因為落差感到沮喪。

 

那隻花貓在我回來時,就待在櫻花樹上,好在花園安好無事。

 

クォン・ホシ 75 / 07 06 pm21:31

 

 

1975年 07月07日

 

我的編輯,是個蓄著一頭偏長髮型的男人。

 

這雖然算是近期相當流行的髮型,可第一眼的誤會實在令人尷尬至極。何況樣貌還十分白淨清秀,我想任何人一眼都會出現偏差。所幸他表示不在意,不然今後肯定要受苦了。儘管如此,截至目前為止,我已被他那雙銳利眼眸挑了近十二篇文章的毛病,唯一獲得他說好並肯定的只有一篇關於烏龍麵的隨筆故事。我開始懷疑他的眼光與挑剔重點和我有懸殊落差。

 

不管怎麼說,明天他還會過來。順帶一提,今天他帶來的和菓子相當美味。

 

該死的,我忘了他的名字。

 

クォン・ホシ 75 / 07 / 07 pm20:43

 

 

1975年 07月08日

 

今天他一大早就過來,看來是位對工作守時且嚴謹負責任的人。

 

不過他整天都待在這裡,一邊整理手邊的工作,一邊監督著我,總有些微妙壓力。為了排解無法順利進行工作的無奈,我趁著正午與他共餐時稍微聊了些各自的事,我才知道,原來我們有共同的母語並且還是同年的朋友。聽聞這點,老實講我真的鬆了口氣,很高興出版社願意重視我提出的請求,十分感謝。當然也相當感謝他願意和我這只是共同工作關係的陌生人聊聊這些瑣事。

 

還有,他說他姓李名WOOZI,與我相同是沒漢字的名字。這次我會牢牢記住。

 

クォン・ホシ 75 / 07 / 08 pm21:39

 

 

1975年 07月09日

 

他吃了兩碗半的白飯,喝了半鍋味噌湯,可咖哩卻是連一口說什麼也不肯碰。

 

虧我難得向鈴木太太討教了做法,想試著慰勞一下他的辛勞,居然如此不賞臉。今後再也不會下廚了。

 

這實在太令人生氣了。

 

クォン・ホシ 75 / 07 / 09 pm15:38

 

 

1975年 07月10日

 

他拿來蜂蜜蛋糕向我替昨日的行為道歉。

 

我想是我錯了才對。

 

對不起,李編輯。

 

クォン・ホシ 75 / 07 / 10 am10:35

 

———

 

因為小憩而跳過午餐,晚餐飢餓感便來得十分早。但現在還不是吃飯的時候。

 

想了想,李知勳暫時放下日記本,自沙發上起身,舉目環顧四周。

 

書房基礎為木色,平頂上是盞青銅色吊燈,牆面是墨綠壁紙,木地板鋪放紅色針織地毯;書櫃則避開右側壁爐和畫作鑲進牆面,櫃上擺滿各類書籍,而大部分均為文學作品。除了介於壁爐與書櫃間花色沙發和茶几外,還有張背對著窗的英式書桌。

 

三扇大窗搭上遮光效果還算不錯的棕紅色絨布窗簾,笨重的貼著邊緣垂落碰地,窗外景色是經過整理變得相當清爽得宜的後院。

 

他提步至書桌邊,端看桌上擺設;書桌左側有盞銀行燈,邊上是放滿筆的金色筆筒,筆筒旁則放著兩罐使用過的墨水,在墨水罐邊是銅色便條紙盒以及整齊排放的語言辭典和幾本文學作品,而置於書本與便條紙盒前的正是李燦曾提及的相框。

 

樸實的深木色相框裏是張風景照,景色是河堤旁盛開的巨大櫻花樹與遍地花瓣。

 

李知勳伸手拿起相框細看照片,可卻沒瞧出什麼端倪便又歸回原位。

 

他盯著門板,順手拉開那張墨綠牛皮椅落座,姿態輕鬆躺進椅背裡,再次注視門板。

 

當時WOOZI先生離開前看著一如往常的書房時,心情是如何。換去照片又留下一把無法使用的鑰匙,然後一聲不吭的離開這宅子時的想法又是如何呢。

 

轉轉眼球,他偏頭定睛在壁爐上的座鐘,再移往上方那幅《向日葵》油畫沉思半晌,卻仍沒任何頭緒,就在他正打算再看看那張相片時,門開了,是權順榮。

 

他穿著一身頗有特色的運動服裝扮,將拉鍊拉開至鎖骨下方,說著吃飯了這樣的話便又離開。愣了愣,李知勳正打算起身,隨後又見他推開門。

 

「抱歉,」他說,「我太習慣在宿舍時的模式。」

 

看他慌忙將外套拉鍊拉上,收起疲憊模樣朝自己一笑,李知勳頓然失笑,「沒關係,反正感覺不壞。」

 

「是嗎,那就好。」他鬆了口氣,「我想你也餓了吧,一起吃飯吧。」

 

「好。」

 

五點半來到前,打掃公司的人便拿了錢,趁著落日結束前離開這幢別墅。打掃過後的環境可說是人住的地方,乾淨程度就連死角也無,讓人十分佩服。除此之外,令李知勳感到佩服的還有一位,那就是權順榮。

 

他不只找到柴房,還燒了柴暖和整幢大屋,就連大廳和餐廳的壁爐也是他升的火。

 

雖說在生活便利的年代下,需要燒柴火作為暖氣來源的房子已算不常見,但這再怎樣都比起舊公寓裡的老舊暖氣機好上太多。當然這是題外話。

 

當李知勳隨權順榮移動到餐廳時,桌上早已擺滿不少簡便拿手料理;雖然料理全是來自加熱料理包。這由水槽裡堆滿的料理包殘骸便能得知。

 

只是相當不巧的是,李知勳就和WOOZI先生一樣並不喜愛咖哩這項料理。所幸咖哩料理包並未撕開。

 

「那個……」

「怎麼了嗎?」

「我不吃咖哩。」

「哈?什麼?」

 

語調戲劇性的上揚,權順榮瞠目結舌,看一臉正經搖晃腦袋告訴自己不吃咖哩的人;這可是他在日本吃遍料理包後,霹靂無敵認可的咖哩口味,再怎麼說聞香氣看色澤都知道是不吃可惜;不過話又說回來,沒想到真有不喜歡吃咖哩的人。

 

等等,怎麼感覺好像似曾相似?

 

他頓了頓,看著將咖哩包推來的人,才終於想起了那個名字,「WOOZI!」

 

李知勳聞言一愣,停下推動料理包的動作,緩緩將手收回並注視著權順榮皺眉模樣。

 

「想起有關WOOZI先生什麼事了嗎?」他試圖順著話題轉移對咖哩的注意力。

「不,一點也沒有。我只想起日記本裡爺爺寫著,他討厭咖哩的事。」

 

話峰順利轉向,可也沒得到什麼額外資訊。

 

「是嗎。」

 

語帶可惜,李知勳舉起湯匙,將盤子裡的白飯挖起一大杓塞進口裡咀嚼,他盯著桌上零星小菜,抓起桌上筷子夾來泡菜和血腸搭配入口。

 

「不過我想我可能見過WOOZI,只是當時並不曉得,所以才沒印象。」

「你過去和HOSHI先生住一塊?」

「小時候住了很長一段時間,大概是小學二年級才回來這裡,直到高中畢業才又過去和爺爺同住。」

「那、我想你或許真有見過WOOZI先生本人也不一定。」

「希望如此。」

「你想見他?」

「可能是受爺爺影響,因為他總說『我朋友他啊』這樣的話,幾乎每天都會提到。」

 

看權順榮唇角那抹不同在今天任何時候所見的微笑,李知勳抿了抿嘴,便又低頭挖起白飯入口。

 

因為好奇心驅使,受爺爺感情影響而想見常被提及之人,並主動接近調查,這可謂是人之常情;畢竟長期接觸下,感情總會隨環境及語言受到影響。

 

當然給予影響的人是誰,也是相當重要的一環。

 

不過,不同於那抹微笑,在他垂下的眼眸裡盛裝的複雜情緒,是什麼呢?

 

沒察覺自己視線定睛對方身上尚未移離,當李知勳對上權順榮抬起的目光時,驚得一凜,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噎著,趕緊低頭挖口白飯放進嘴裡。

 

也許是聽聞李燦講訴,卻與爺爺口中所知不同,而感到衝突才如此吧。他猜想著。

 

畢竟在HOSHI先生日記裡提及的WOOZI先生,是位性格樸實並安守本分的男人。

 

停止將湯匙放在飯裡無意識的搗拌動作,李知勳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問道:「對了,你何時回日本?」

 

「這麼快就想把認識不到一天的室友趕走嗎?」

 

將白飯與咖哩拌了拌後,權順榮唇角噙起笑,抬臉看向即將要白飯搗成麻糬的人。

 

「不,我只是想問問而已。」他搖頭答道:「畢竟你的工作與我不同,需要為演出四處奔波,所以為讓這段時間相處能順利當然得多了解。」

 

剛剛那只是玩笑話,這樣的話權順榮面對認真解釋的李知勳實在說不出口;儘管那真的只是他無心的玩笑話。所以他舔了舔嘴唇,重新思索,據實以答。

 

「後天我會到澳洲,也許會提早,不過接著到新年結束前都會待在這裡。」

「到澳洲演出?」

「不,是去開會,今年會議地點在澳洲分部,總之就順道看能不能得到編舞點子。」

 

夾起一口血腸,權順榮忽然一頓,接著說道:「喔對,還沒告訴你,我的工作除了演出還負責舞蹈演出設計,也是日本關東分部主要編舞家之一。」

 

「看來你比想像中還厲害。」

「那是一定要的,畢竟我可是一路拼了命努力上來的呢。」

「嗯,能感覺得出來。」

 

從那雙自信眼神裡,李知勳能明確感受他對自己努力所得成果感到驕傲,並顯示對這份工作的熱情;那確實是值得驕傲的事沒錯,畢竟一路努力堅持是相當不易。

 

而看似簡單卻不輕容易的,除了握手時發覺的他手掌心的厚繭,還有這件委託。

 

若能盡快從一方中獲得重要訊息,讀懂所有事的用意將其串聯起來的話就好了。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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