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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潘症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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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季偵探社 -07 (HOZI)

/ 07.三分之一的謎語

 

「既然這樣,就讓我問最後一個問題。」

「好吧,請說。」

「爺爺的日記,你是從何開始翻閱?」

 

從方才提及爺爺未婚時察覺對方表情微妙變化,權順榮便起了好奇心;他猜想李知勳之所以不知曉,其因正是他從頭開始翻閱。

 

而正如所猜那般,他坦承自己是從首閱讀起的事。

 

「通常偵探不都是迅速翻覧,從中找重點紀錄,為何你要從頭開始看起?」

 

李知勳抿了抿嘴,淺淺微笑,「因為那是我除李燦描述外,唯一能認識WOOZI先生的方法。透過對方角度,模擬情境來看事件是我的推理方法之一。」

 

「聽起來挺複雜。」

 

權順榮好奇地轉轉眼球,注視認真解釋著推理方法的人,並嘗試效仿推測他的想法。

 

「簡單來說,就像現在。你肯定在想,這就是他為何還不知曉爺爺未婚的原因,並且試圖按我所言推斷我目前的想法。」

 

見他啞口無言,李知勳不禁掩嘴失笑,而權順榮見此則是一楞,頓然想起爺爺日記裡的一段話;他若真心笑起來會很好看。

 

這想法頓時盤旋於腦海,佔據他嘗試推理的思考,令血液加速於循環,染紅了耳廓。

 

嚥下唾沫,他迅速別過臉,發動車結束這段對話,返回洋房。

 

「你知道這條小徑通往哪嗎?」

 

「誒?」將車熄火,他聞言順車窗隔紅磚牆往那片樹林望去,「你想去看看?」

 

李知勳沒出聲回答,只是沉默的點了點頭,解開安全帶後下車。

 

「喂,我也要一起去。」

 

同他解開安全帶下車,權順榮迅速鎖車便快步跟上不知何時走出大門的李知勳,隨他前去一解小徑末端之謎;可惜的是,小徑實際只到樹林入口一段便終止。

 

與柏油路相接延伸的是一道灰色石磚地,走在四周林蔭與落葉鋪蓋圍繞間,他們靜而小心的沿石磚走,直到末端出現同為石磚鋪製的階梯,便立於原地稍作觀察。

 

枝葉隨風摩娑,嗖唦作響;冬陽於枝葉間透下迷濛光點,倒印枝葉搖曳身影;林內飛鳥盡情歌唱鳥語,震翅翱翔,打落枝頭綠葉悄然擦過李知勳肩頭落地。

 

如此氛圍本該是享受,可此刻冰冷空氣吹來,令他們神經緊繃得一刻也不敢懈怠。

 

踏上石階,咔嚓踩響褐黃枯葉沿步而上,並在抵達發現一座木造小屋;木屋外觀是美式平房常見形式,門旁懸掛一盞繡黑油燈,外廊側則擺了張搖椅;整體看來比起居住更似作為度假散心用。

 

默視了會,最後由李知勳領前踩木板階梯登上遍佈蜘蛛絲與塵土的木屋門前。

 

他走過白絲飛舞的繡黑油燈往搖椅湊近一瞧,才發覺這把搖椅和洋房大廳裡那把柚木色搖椅相同,然而不同的是,這把搖椅上坐枕因濕氣布滿了霉黑。

 

雖無法完全肯定,但這座小木屋顯然為WOOZI先生所有;從這裡能輕而易舉俯瞰洋房與小徑,以及木材選擇為柳杉和屋頂的琉璃瓦推測而來。

 

從洋房那往這瞧視線正好讓樹木遮蔽,無法觀得小木屋所在,若要藏身於此確實不錯;不過以居於位高之處這點,入夜勢必得因氣溫不得不生火。

 

倘若是思及此點,HOSHI先生才特意帶來暖爐,那麼為何會是溫泉旅館的暖爐呢?

 

望著那條小徑,李知勳忽然靈光一閃;這或許正是他不告知目的的理由,因為煤油暖爐這物品必須到當地取得,而方法正是收購淘汰仍可使用的機器。

 

從信內寫著,收進閣樓是不會使用而非無法使用這點來看,表示機器當時仍能運作,加上操作介面簡易,此事便並非字面上的簡單;或許,這不過是個代號。

 

因不會使用收拾閣樓裡,意味著無法順利進行,他會表示此為自己的任性或許正是對此感到歉意,所以特別寫了信告知,並以回信表示後續再談。

 

若是如此猜測,或許正能說得通。再來就是確認猜想了。

 

舉手敲響門板,而後轉握門把,金色喇叭鎖發出咔咔聲示意鎖上,正當李知勳打算找來權順榮問他能否借手機致電詢問李燦時,門開了——是權順榮。

 

他表示自己是從未鎖的後門進屋,卻讓李知勳一句這是闖空門弄得啞口無言。可儘管如此,說著那句話的人也同對方闖入木屋,並拍拍賭著氣的人的頭丟下一句謝謝,舉步徑直入內。

 

「真是不坦率。」

 

看那人的背影,權順榮嘟噥著輕撫自己的後腦杓,搖頭失笑並提步跟上。

 

木屋不大,格局為一廳一廚一衛兩房,擺設走的是簡易英式鄉村風格。客廳雖設有暖爐,就磚上無餘燼殘留以及燻黑痕跡推測,似乎從未使用或無法使用;如以這點來看確實需要暖爐。

 

而裏頭無論衛浴抑或開放式廚房,甚至是房裡摺整的薄毯,全乾淨整齊得不似有人曾在此長待;就此總論,WOOZI先生確實早在那時便放棄這了。

 

倘若手邊資源無法使用,且存在被找到的危險,一般都會選擇遠並安全的地點藏身;然而對WOOZI先生來說,位在日本的HOSHI先生家便是不二人選。

 

可要是如此,高中畢業便前往日本的權順榮,不就正好會碰上嗎?

 

不對,得先撇除權順榮不認得樣貌,以及搭乘飛機會留下紀錄這點;若是後者,警方調查是能依循這點找著人。可他並沒被找到,表示他或許另有選擇,抑或隱藏身分。

 

要是如此,令他決意做到這點也要將東西帶離遠走的事會是什麼?

 

返回洋房後,李知勳一直是不發一語,拿了日記與手機便獨坐在書房陷入思索。

 

權順榮不想打擾他。關於思考要事被打擾因而使靈感消失這種事,他十分明白其中的苦痛;所以為不讓他著涼,只是到廚房生火讓大屋暖和起來。

 

他將車裡的行李與背包拿進房,重複看著李知勳留下的感謝便籤,並將其夾進寫有行程的手冊裡,接著便在桌前思考新主題與編排。

 

氣溫隨時間推移逐漸降低,冷熱差距使玻璃泛起白霧,模糊了窗外景色。

 

坐在墨綠牛皮椅上,李知勳注視著桌面的物品;日記本、兩把鑰匙、信封、相框。

 

思了思,他想起權順榮的話,好奇既然未婚怎會有孩子,便拿起日記仔細翻讀,終於在一九七六年找著關於孩子的來歷。

 

———

 

1976年 03月 13日

 

這是二次動手幫他修剪那頭過長的頭髮,他也如同上回,在我剪完後帶著錢包出門去找理髮師整理。後來我問他,既然如此為何還需我剪,他則表情真摯的回答我,因為想讓你碰我的頭髮,替我決定髮型。我無法反駁他,也反駁不了。

 

除了他以外,沒人能令我無言反駁。無論怎樣,我這輩子似乎是贏不了他。

 

クォン・ホシ 76 / 03 / 13 pm21:49

 

 

1976年 04月 01日

 

收到了母上寄來的信件,就像愚人節般告知是哥哥病逝留下兩名幼子,而孩子母親在么兒出生後便棄之不顧,離家與男人私奔。母上在信裡說了要我回去一趟,並表示她已年邁無力看顧幼子,讓我將孩子接來日本扶養。我思慮許久,將此事與信件內容告知了他,可他顯然對此亦感排斥,只說了想獨自一人待著便進房去。

 

最後我們什麼也沒談成,明天就得回老家一趟,但願路上我能做出不錯的決定。

 

クォン・ホシ 76 / 04 / 02 am01:25

 

 

1976年 04月 02日

 

出門前,他給了我一封信讓我在路上看便匆匆到出版社。我照他的話,在前往機場路上摘開信件,他在信裡將聽聞時感受到的排斥告訴了我,可儘管如此,經深思熟慮後他仍給了我兩項建議。第一是每月給費用請母上照顧,第二便是接來扶養。並在信末表示第二機率最大,所以請我做好兩個男人共同照顧幼子的準備。

 

我大概已經開始在想像他與孩子間互動的畫面了。

 

クォン・ホシ 76 / 04 / 02 pm19:20

 

 

1976年 04月 03日

 

聽說是半個月前的事,一切從簡。我去看了哥哥,稍微聊聊近況便回到老家。他肯定曾埋怨過我吧,自私拋下這裡的一切逃離,讓他不得不獨自扛起這個家的經濟,最後就連健康也顧不及便倒下,甚至就連最愛的女人也離開自己。我無法想像當時哥眼裡的景色會是如何,肯定是看不見任何的色彩,並感到崩潰失望的吧。母上說,若我亦不扶養,將把他倆送進附近教會,這讓我無力嘗談選項。

 

為了向哥哥贖罪,這兩個孩子我會好好養育成人。

 

クォン・ホシ 76 / 04 / 03 pm15:38

 

 

1976年 04月 04日

 

母上問我,為何這把年紀仍不結婚,說是附近同齡人都已成家有了孩子,讓我別因過去論及婚嫁的對象劈腿逃婚就失望,要我過幾天去相親。我拒絕了,雖然無法誠實言說,可我告訴了她,我已有深愛的對象並很好的交往著。儘管她催促著我盡快將人帶來讓她看看,並說既然穩定就快成婚。

 

但我想這輩子或許會因為太愛他而決定一生不婚也不一定。

 

クォン・ホシ 76 / 04 / 04 pm21:15

 

 

1976年 04月 05日

 

待在老家的最後一天,想著四處看看久違景色卻遇上了她。她看來過得不錯,樣貌福態還有個上小學的孩子。我想這大概是昨日談論的後果。這陣尷尬就如春季吹起的寒風般刺骨難挨,我痛恨這樣的感受。我們誰也沒打招呼,而她牽著孩子走過。此刻他若是在這陪著,我肯定會好過些。我想見他。好想。

 

クォン・ホシ 76 / 04 / 05 pm18:46

 

 

1976年 04月 06日

 

終於回到日本,和哥哥的兩個孩子。他張羅來不少東西,甚至還從鈴木太太那弄來嬰兒床等物,使看來寬敞的平房變得擁擠許多。有些像是新婚夫婦般,這樣的新生活令我感到鬱悶的心情暢快許多。他果然是我唯一的良藥。

 

儘管孩子令我們手忙腳亂,但暫時都是幸福的,我是這麼想著。

 

クォン・ホシ 76 / 04 / 06 pm23:25

 

———

 

手機突然響起久未更換的基本鈴聲,李知勳一凜,從口袋抓出手機接聽,才察覺窗外天色昏暗。

 

來電的是權順榮,他說因靈感匱乏所以駕車繞了遠路到市區,問著是否要吃炸雞作為晚餐,他這才察覺自己又專注過度,沒聽聞聲響發現他出門;在兩個噴嚏後他回答著好並結束通話。

 

放下日記本與手機,李知勳正打算起身洗把臉,卻因動作過大弄倒相框。看著翻倒桌面的相框,他直覺伸手攫取,轉開扣鎖取下連結著座臺的木板;果真,在裏頭夾放一張略微泛黃的紙條,就連照片背面也寫著一串字樣。

 

「一九九九年二月十一日,沖繩。」

 

他讀著,暫且放下照片,摘開紙條,細看上頭文字。

 

———

 

假若你發現這張紙條,也就是你留意到相片不同,大概不會沒見到桌上的鑰匙吧?那麼,現在就帶著它到閣樓找尋紅通通又暖呼呼的東西吧。

 

WOOZI

 

———

 

李知勳一愣,看著桌上那兩把鑰匙,假若這是設計給李燦解的謎題,更是他將房子交給他的原因,那麼這把鑰匙所能開啟的,或許將不會是洋房外的鎖;不過由紙條上的字跡作為佐證,那封寫給椎古日生的信確實正是WOOZI先生本人沒錯。

 

轉轉眼球,他像是想起什麼,連忙取來桌邊的筆與便條紙,將那兩個名字寫上,果不其然自文字之間發現了相同的文字遊戲。

 

宇木

知子

 

宇知為WOOZI,木子為李;宇木知子正是李WOOZI。既然如此,椎古日生便是權HOSHI;將權拆開為木、隹、艸、雙口,倘若以組合來看分別確實為椎與古,而HOSHI日文為星便是日生。

 

看著自己在便條紙上畫滿的文字,李知勳忍不住唇角噙起笑,有些興奮了起來。

 

既然如此,桌上這把鑰匙為何沒提示,是單純以鑰匙本身為提示,還是如同桌上的相片那般,有什麼東西也跟先前不同?

 

抓起手機,他一邊輸入簡訊,一邊走往門邊點亮書房燈,並在按下發送後去洗把臉。

 

不一會兒,李燦回覆了,他說書架上的書都是按順序擺放;收起手機,李知勳又重返了書房。

 

他有信心從解開這道謎題後,有關WOOZI先生失蹤之事將會逐漸撥雲見日。


/ TBC.


※ 腦袋打結,紅色蝴蝶結(。

※ 每次發完校對雷達才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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