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o

※ 故事基本走向為全員，主hozi，出場等其餘暫且未定。

/ 01．突如其來的委託者

十二月初，天冷得令人起雞皮疙瘩。

 

老舊窗戶因鎖損壞隨風喀拉喀拉響得彷彿要脫離窗軌，從縫隙間鑽進的冷風逐漸拉低室內溫度，骨董般的暖氣機即使相當努力發出聲響運作，可屋內卻沒暖活多少，只好笨重的多加件羽絨外套活動。

 

正著手繼續為搬家做收拾時，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由於公寓老舊加上久年失修，門鈴處於作為裝飾般的無用按鈕，偶爾無聊按壓幾下倒是挺有趣的，可真到他該出場時，實際是一點也派不上用場；所以現在最有用的發聲者大概只剩門板君本人。

 

嘛，既然都要搬離就無所謂了。

 

儘管目前為止都還未確定好今後的落腳處，不過總會有辦法的，大不了暫時回老家待著；雖然這還是他頭一次如此沒計畫與目的的善後，有違一貫作風。

 

放下手整理中的紙箱，朝門口望了望，隨後便舉步前去開門。

 

門板老舊的發出嘎聲敞開，門後的身影不一下子便印入了眼簾。

 

來人是名二十歲左右的青年，他穿著軍綠色飛行外套加上牛仔褲和黑色帆布鞋，圍巾包覆著半張臉露出明亮細長的眼眸，雙手收進外套口袋內微微鼓起，發出暖暖包的騷動。

 

他臉夾略泛起凍僵的粉紅，黑色背包看來有些沉，大概是去趟遠途旅行剛回來，至於頭髮即便經手撥亂仍留有帽沿壓印痕跡，看來是途中才將帽子脫下的吧。

 

「您好。」

 

拉下圍巾露出爽朗笑容，白皙皮膚使整體看來比所想又更小了些，只是不同於略感稚嫩的笑臉，他的眼神裡微妙透露出了一絲成熟感。

 

或許該修正猜測，年紀落在二十至二十五之間。

 

「請問是李知勳先生嗎？」

 

標準敬語問句一下子就將李知勳飛遠的思緒喚回，旋即點頭表示，「是，我是。」

 

「太好了，幸好沒找錯地方。」

 

看來他對這幢舊公寓大樓有住人保持存疑。不過也是，外頭掛著一張表示在年底準備拆建的公告，任何人都會感到疑惑，何況是捏著張撕下一角紙張找來的青年。

 

瞧他捏著紙張來回看了門牌幾眼，他開始有些好奇給這青年地址找來這的人是誰。

 

「是這樣的，聽說這裡是偵探社，所以前來想請您幫忙調查一件事。」

 

扭頭張望了眼雜亂的室內，李知勳本想以偵探本人跑路為由拒絕，但看在青年臉上露出一絲苦惱神態，便鬼使神差的開門引他進門。

 

「抱歉打擾了。」

 

環顧了四周，青年看滿屋子像被竊賊翻攪的模樣，只是小心翼翼的取下背包放在大腿上，在那張老舊鬆軟的雙人沙發上雙腿併攏端正的坐下。

 

搬除堆在茶几上的紙箱，李知勳從小冰箱內拿了鋁罐可樂遞給青年。

 

「抱歉，」他說，「這裡只剩這個。」

 

「沒關係，謝謝您的可樂。」

 

青年微笑接過可樂沒直接打開暢飲，只是握在手心看著在單人沙發上落座，拉開易拉環仰頭飲下一口可樂解渴的李知勳。

 

「那麼，說說你的故事吧。」

 

暫且將可樂擱在茶几，雙腿交叉，兩手相握抱著單膝，臉上噙起淺淺的笑，他輕輕挑起眉，眼裡盡是帶著興趣準備聽聞的神態。

 

「我想請您幫忙調查關於我爺爺的事。」

 

他說著放下可樂，從擱在腿上的背包裡取出一本書頁泛黃，看來有些年日的日記本。

 

李知勳輕皺起眉頭，偏頭困惑注視青年握於手裡的冊子，便傾身接過大略翻閱；泛黃書頁內傳來油墨味、類似於紅酒附於瓶塞上的香氣以及濃厚潮濕氣味。

 

「這是你爺爺的日記本？」

 

看著書封翻開第一頁上落款寫著日文「クォン・ホシ」他有些好奇問道。然而青年只是搖搖頭說著，這是我在日本時，一位認識的哥哥交給我的。

 

「所以今天剛歸國便到這裡來？」

「是的。」

 

青年笑了笑，抱著背包雙目注視著李知勳握於手中的日記本。

 

輕捏著日記本以拇指在上頭摩挲，他有對青年略有留意，若不提只帶背包出國這點，以裝扮看來並不像去旅遊。因為眼角還留有未卸淨的眼妝，所以可能是去參加演出。

 

再者，以他走路姿態及牛仔褲順肌肉貼於腿部的線條推測，他大概長年從事運動方面的活動，例如舞蹈表演之類；但這也只是他單方面的推斷而已。

 

「既然想調查必然事出有因，那位哥哥會將這本日記交給你帶來，表示這本日記與你想調查的爺爺有關。那麼，你想調查關於爺爺的事情是什麼呢？」

 

抿起嘴唇，青年直視著李知勳的雙眼，彷彿做足準備下定決心開口，「我爺爺他失蹤了，今年是第十三年。但我並不認為爺爺是失蹤，理由是因為事發突然。」

 

「所以你認為爺爺消失和這位HOSHI先生有關？」

「是的。因為日記裡提及我爺爺的名字，並且是在失蹤第七年的時候。」

「那正好是失蹤人口宣告死亡判決的年限。」

「是，所以我認為事有蹊俏，或許我爺爺還活著，又或者他希望我們能找到什麼。」

「為什麼……不，應該說，若和這位HOSHI先生有關的話，不應該是請交給你這本日記的哥哥帶你當面向本人請教才對，怎會過來找我呢？」

 

聞言，青年搖頭晃腦地否決李知勳的疑惑，他蹙起眉頭再次顯示出了苦惱模樣。

 

「那位知道實情的HOSHI先生在幾個月前已經逝世了。他的孫子，也就是交給我這本日記的哥哥也是聽了我提起爺爺的名字才表示曾見過，便找我談這件事讓我帶著來這請您幫忙。」

 

將背部躺進鬆軟椅背，讓身子陷進毫無彈性可言的沙發中。單手托著下巴，李知勳點著頭，換了交叉的雙腿簡單思索釐清青年所給的線索。

 

「兩方都斷了線啊。那麼除了HOSHI先生的日記本，還有其他有關於爺爺的東西嗎？例如爺爺家裡留下的物品。」

 

恍若點醒了某部分記憶，青年身子一凜，晃著腦袋撥弄略為過長的瀏海，隨後從背包裡取出一把形狀怪異的鑰匙。

 

「這把鑰匙，」他說，「爺爺失蹤那天，這把鑰匙就放在書桌上，然而屋內並無任何物品與這把鑰匙有關。對了，當時我還發現桌上的照片換了，除此之外爺爺經常拿在手邊的冊子、信件和日記都不見了。」

 

「照片換了？東西全不見？」

 

隨著人物消失的物品，看來這是有計畫的失蹤事件。

 

「是的，相框裡的照片本來是奶奶的照片，但爺爺失蹤那天變成了風景照。」

「當時你和爺爺住一起？」

 

他思索著，畢竟能發現部分細節是經常注意，或特別留心才會有所察覺，而這也表示了某種親密的程度。

 

「不，爺爺是獨自住在近郊別墅。由於我十分喜歡那裡，所以經常獨自一人搭乘公車去玩。喔對，那幢別墅目前還保持爺爺離開當時的樣子，大概除了灰塵以外。」

 

看青年難得提起爺爺時揚起微笑，李知勳也隨他噙起了笑。不過轉念一想，以別墅來說，十三年來只放著乾等主人歸來這點實在詭異，難免令人有種對於失蹤者並不在乎的感覺。

 

畢竟提到失蹤，通常家人下意識為了讓當事人歸來有熟悉感，保持在失蹤當時的模樣是人之常情，但長年未整理讓人聯想到的便是放棄等待。

 

打從一開始就放棄等待，這不是關係親密的家人會有的事。

 

「聽來爺爺和家人之間的關係不太好？」

「是的。過去母親經常讓我別去找爺爺，提及爺爺也時常避而不談，在爺爺失蹤後他們除報警外就沒其他行動，所以我才決定自己調查這件事。」

 

雖然聽來詭異，可不免讓人認為其實大人間知曉了某件從未告知這孩子的實情。

 

「不過遺囑裡爺爺將那幢別墅給了我，這大概是長輩除錢外唯一認同的產權分配。」

「那麼不認同的是？」

「爺爺將財產全數捐出，並留了筆錢幫我繳清遺產稅。」

「這麼說來，爺爺還真是位聰明有趣的老先生呢。」

「是啊，爺爺確實很聰明。過去我經常和爺爺玩偵探遊戲，或製作拼圖這些。」

 

他說著，眼神裡滿是崇拜光彩。

 

「偵探遊戲？」

「嗯，所以我本以為自己能解得開爺爺留下的謎題，可這次我真的束手無策。無論是爺爺失蹤原因，或是背後的秘密，我全都……」

 

頓然失彩的目光，說著近乎絕望的語氣，李知勳坐正了身，轉轉眼球看著緊握著鑰匙抱緊背包的青年，輕聲歎息。

 

「好吧，我會幫你調查關於你爺爺的事。」

「真的？」

 

「是，既然答應我就會調查到底。」他說，「但在這之前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姓李名單一燦字。李燦，我叫李燦。」

「那麼李燦，你能告訴我，給你這本日記的哥哥是誰？」

「權順榮。他是我跟著舞團在日本演出時認識的前輩。」

「那麼近期會回日本演出？」

「我近期工作都在國內，明年二月才會到日本。」

「這樣啊……」

「哦對，知勳先生，這是我的名片。」

 

接過李燦遞來的名片，李知勳看上頭印著舞蹈老師DINO幾字忽對這孩子心生佩服，並不忘從方才整理的紙箱內找出生鏽名片盒，取出一張只印姓名和電話的名片交換。

 

「那麼可以麻煩你告訴我爺爺的名字嗎？」

「WOOZI，這是我爺爺的名字。」

「哦？聽起來還真不錯，感覺很有個性。」

「我也這麼認為。DINO是爺爺替我取的，當時他總說我是隻小恐龍。」

 

笑聲中，暫且結束了委託相關的問答，正當李燦整整圍巾打算離開時，卻又像是想起什麼突然問道：「知勳先生之後會搬到哪呢？」

 

「目前暫時還沒著落。」

「不然，別墅暫時借您住，這或許能幫助您調查有關爺爺的事。」

「如果你願意的話，那我就將這作為委託費，會盡快給你調查結果的。」

「謝謝。」

 

送走李燦後，他握著一把造型獨特的鑰匙和一本日記坐在沙發思索方才所得資訊，才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問對方給他地址來這兒的人是誰。

 

不過大概和那位權順榮避不了關係，畢竟從頭至尾提及的人也只有他了。

 

看著雜亂無章的室內，李知勳將可樂飲盡，收拾李燦未動過的鋁罐，便暫時將日記本與鑰匙收拾進掛於牆面常用的背包中，才又接續動手整理。

 

他得趕著三天後按李燦發來手機的地址，到近郊別墅門口等他拿來鑰匙入住。

 

嘛，就如所願，難得一違往常作風的事有了不同出路。

 

不過這件事總有點微妙，感覺就像牽起某件才剛開始的連鎖效應。

 

但願這只是多慮。

/ TBC.

※ 可能會有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