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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有捏（勳24榮18）

權順榮第一人稱

內含粗話垃圾話少數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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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

外頭又開始下起雨了。

雨水啪啪地拍打在窗上，匯聚，滑落，沿窗框如小河般汩汩而下。

受到接連幾日雨天影響，原先就充滿濕氣的屋子，此刻霉味更是無法控制的在這滿是木製家具屋內竄出。

所有衣物，全都從衣櫃中被扯扔出來散落在床面。色彩繽紛鮮豔卻雜亂無章的畫面，我不由得撓撓腦袋自言自語地說著「好髒亂啊」這樣的話。

回想起他要是在此，肯定也會這麼說，語氣會更加抱怨，然後雙手抱胸，一動不動地翹腿坐在旁注視。

「你得好好將這兒整理整理，我會緊盯著你收拾。」

他肯定會這麼說。

將此刻安靜躺在床鋪上的衣物，認認真真的折過往行李箱收拾。除該淘汰衣物散亂扔疊在地面，所剩全都順利塞入行李箱中，然後乾脆俐落啪地闔蓋，落鎖。

喀咔。

我坐在床沿喘口氣，方才實在花費太多力氣整理，突如其來感到了疲憊。外頭雨依然驟降，看來是不下個一整夜是不會罷休停止。

寧靜藍色碎花窗簾打從一早就敞開，靜止貼在牆面與窗戶之間還未被拉動。我朝窗外看望過去，五層高的小公寓印入眼簾，住在位於三層樓的地方，僅能看見對街那幢樣貌相同的公寓，橘褐色石磚舖成的牆面以及斜屋瓦。聽說五樓公寓是樓中樓，只是房租貴上一倍。

不過都要離開了，所以沒什麼心思去想那樓中樓套房是啥模樣。

忽然有點感到鬱悶，我立身步去窗前，空蕩無人的街道徒留一盞又一盞路燈獨自聳立，對面公寓窗戶，有幾戶開燈，幾戶關燈，此刻都一清二楚印在我眼中。

路燈微弱白燈光線，倒映在雨水覆蓋的石磚街道，閃閃發光。

看時間一分一秒就要邁入午夜，我抬手左右揪窗簾準備拉緊，卻正巧見著對面公寓門口有個身穿洋裝的女人，拿了把傘立在門口等候；她開門時，屋裡燈光還暫時照亮石梯，一接一階的印上鵝黃燈光。

不一會就有輛車緩緩駛來停在那兒，身穿西裝的男人慢條斯理下車，步伐帶點匆忙，跨步向前，他們撐著傘在門口擁抱親吻。

女人是個寡婦，與前任丈夫沒有孩子，可以說是沒有累贅，完美漂亮的寡婦。他們一起已有好長段時間，經常為掩人耳目在這時間會面。那男人是名新聞台主播，已婚，擁有三個孩子和一位面容相當姣好美麗，身材火辣，曾是寫真集女郎的妻子。

光鮮亮麗的夫妻，儘管檯面上是人人稱羨，可實際卻僅是如此——優秀的丈夫，入夜後直奔情婦家，熱情如火的過上一宿。

我不是個八卦愛好者，不過街頭巷弄總會談論，這可不是我刻意洋裝不去傾聽，聲音就會自發離開，拒絕鑽入雙耳中。假如可以，我當然也會希望能這樣最好，反倒讓耳根子清靜點。

總覺得不論到哪，市集街頭，大樓轉角，階梯門口，全都是交流八卦最好選擇，好像在此才能將這些難聽話說出口似的。

在倫敦三年，英語沒有多少進步，但倒是學會許多損人話語。好比說，上回出門去逛賣場時，地鐵鄰坐兩名女人正談論位斜對角，穿著華麗誇張，轉開口紅正在補妝的少婦，她們說，這女人身上穿著打扮，看來在這地球上根本沒啥。

當下我沒反應過來，那是後來立在零食櫃前時，猛然回想起才忽而笑了出來，原來她們是說少婦穿著華而不實，難看極了。

喂喂，好歹還是外語系學生啊，居然當下沒聽懂。我如此對自己嘟噥著，伸手攫下一包鮮黃色鹽味樂事扔進推車中，踱步繼續前行。

緩了緩回過神來，那兩人已調情結束，前後開門進屋，留下那輛車停放門口邊。沒多久，五樓閣樓房間燈便亮起。遠遠看去雖讓窗簾遮住，不過我能想像得到，此刻那屋裡正上演著何種劇情。

看著窗面上倒映著自己的臉龐，面容蒼白而憔悴，我輕聲嘆息，伸手摸摸過長半掩雙眼的黑色頭髮，大概是該做點修剪了吧。

刷地拉緊窗簾，回身踏步去床上躺下。

房內燈泡明亮而幽暗，也許一直是如此並沒發現，又或許早壞了準備該換顆新的；不過這就讓下個新房客來煩惱吧。嘛，我想艾達太太肯定不會介意，因她是個不會惡意排斥同性戀者的好女人。雖然這和那是兩回事。

用手掌摀上雙眼，眼前一片黑暗，心裡有些癢癢的，總覺得身體裡正在鼓譟著些什麼。腦海裡的人，面容清晰可見，大概是因兩個月前剛見過面的關係，所以這兒還存在些屬於他的氣息。

有些想念了嗎？我承認，只要他不在就會想念，而這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因為是相愛的兩個人啊！也許還談得上是相愛吧。

肩上的咬痕早隨時間消失，放下右手探探摸摸左肩，莫名其妙地咬了人說不準花心，實在既幼稚又沒說服力。還是單純想當吸血鬼，可是關去燈光咬不准，才咬著了肩膀嗎？真像個白癡一樣啊。我還寧可你準確地咬住我脖子，乾乾脆脆的一口咬死我算了，這樣如此一來，就不會這麼痛苦了不是嗎。

在這裡的日子相當無趣，你分明清楚明白知道，卻親吻說著抱歉，就讓我如此認命地待在這兒三年多。

嘿，李知勳，這兒我真的待不下去了，因為太想你，太想見你，所以明天就要回去，搭著飛機不顧一切的飛回去見你。

屆時，當你見著我，會是怎麼樣的表情呢？

我很好奇，真的感到相當的好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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