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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潘症候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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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ghty long fall -04 (HOZI)

強力OOC預警!

刑警x犯人



Ch.04 - 

 

初夏,因迎接久違的夏季,暑氣悶熱得過分使得所到之處全散發出蒸氣,甚至在眼前出現海市蜃樓;當然,這是不過就是個誇飾,表示他對於迎接這初夏感到的不適應。

 

若要論最真實的感受,大概就是他易汗體質,使得衣料黏貼身上黏膩難受的過分。

 

然而,更多的不適感,理應全是來自於這陣午後雷陣雨。

 

站在舊式公寓二樓廊道上,開放式鐵製圍欄,像是舊宿舍般的舊式公寓看來鳥不生蛋,甚至猶如廢墟。權順榮深吸口氣,聞濕氣朝外一瞧,旋即迎接來這場突如其來的雷陣雨。

 

他楞征半晌,待回過神來已讓雨水濺到了臉上。

 

抬手抹抹臉,雖明知會降這場雨卻仍忘了帶傘,他不由腹誹自己一頓。可又仔細一想,誰知自己會在這裡待多久,也許會是一段很長的時間,或許待他一切勘查完畢這場雨就停了也不一定。

 

所以他沒再多想便邁步去案發現場。入門前首先穿上塑膠鞋套和手套,才扭開門把,拉開黃色封鎖線彎身跨入屋內。

 

腳踏上地板,冰冷涼意自腳尖傳上了頭頂,可卻不一會兒旋即換上股悶熱。

 

李知勳眨了眨睜開佈滿霧氣的雙眼,努努有點發癢的鼻尖,手撐在沙發椅面支起上身坐正姿勢,並同時帶有防備之意,轉動眼球環顧這有些陌生的環境。

 

這是他的小習慣,過分長久累積而成的習慣,是出於一種恐懼以及戒心。

 

牆面上冰冷的時鐘滴答前行,長短針不偏不倚的指向七點三十五分,他抿了抿嘴,視線望向落地窗外一片正要入夜的夕陽餘暉,肚子像是得到運作開關鑰匙咕嚕作響了起來。

 

肚子餓了啊,因為只吃一餐便開始入睡,可能是莫名的安心感作祟,像是多年沒好好心睡上一覺在這一次補足那般令他感到了滿足。

 

可這陣滿足之中卻又占滿了無法言說,不知該如何形容的不足。

 

屋子裡沒有開燈,當暮光隨時間過去消失殆盡,換上一片深紫黑色夜幕時,在他心中不斷蔓延的偌大恐懼促使他僅是抱起腿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

 

事實上他可以像這樣維持著動作一整日;過去的他,甚至是可以日復一日的像這樣度過。

 

那樣的他,就彷彿是座被詛咒人偶,隨意讓人棄置在這屋子隨意一隅,冰冷得好像從來也不存在,就連一點氣息也無,那樣無聲無息的靜靜待在那兒,卻又相當真實地存在著。

 

即便他並不喜歡這樣,可卻是非得如此;因這是出於一種無助無奈的防備心態,是無意識地將自我隱藏起來,想讓自己在此完全消失的下意識行為。

 

李知勳明白造成這樣的原因為何,他心知肚明,但無法向誰去言說——關於他的身分。

 

儘管如此,他仍是生理正常的人,肚子餓了,理所當然,可他仍舊選擇在那兒小心翼翼,一動不動地等待著,在這黑暗覆蓋的地方能有個讓他感到安心的力量,開啟那扇緊掩的門板,告訴他,放心吧,我會保護你。

 

不過,這樣的願望有可能實現嗎?

 

開啟手電筒,外頭地雨不知何時停止,權順榮將昨日來過一趟覺得疑惑處重新翻看幾回,最後仍是停留在那扇破碎窗前,畫上白線標註屍體發現處。

 

他蹲身,捏起玻璃碎片細看,隨後又放下。

 

晶瑩剔透的玻璃碎片在燈光下,儘管沾染乾枯猩紅血色仍是爍爍熠熠,好似滿布的鑽石夜空,看來目眩神迷;可他並不對此有所迷戀。

 

出自於手電筒的圓形藍白色燈光照過了地面,一路劃過貼上褪色花壁紙牆面,最後停留於一處,眼尖的他旋即是瞥見角落壁紙出現捲曲的小角。

 

他好奇靠上前去,手裏的光線與雙眼注意完全落在那看來毫無疑問,甚至看來稀鬆平常毫無獨特的小角上,他細看半晌,而後抬手去撥弄那捲曲壁紙,最後小心翼翼將那小角一點一點向下的撕開。

 

身為刑警的直覺告訴他,這可能就是重要線索,或許是關鍵之一也不一定。

 

張開嘴,權順榮將手電筒尾端放口中就牙齒咬住固定光線,小心避開一地玻璃碎片的危險斜傾著身撕開牆上的壁紙,使底下被掩蓋的原貌毫無保留的完全顯示在眼前。

 

躲藏在壁紙後方的髒黑牆面是符合這屋子感覺的水泥牆,生硬的深灰冷色彩讓人不由感到一陣冰冷與生疏;而牆面上則滿布乾枯附著於上頭的深色血液,除外還有色調單一,是由石子畫出的兒童塗鴉。

 

奇異無法分辨的圖樣,看來像是某種詛咒符號,歪曲的字體更是讓人在這樣的時段下無法去細看區別內容。盯瞧那面牆許久,最終別無他法,權順榮還是自包裡取出慣常攜帶的相機出來逐一拍攝,並立身去尋找其餘牆面小角,撕開那些似乎正試圖掩蓋真實的壁紙,漸漸讓真實出現,尋出案件底層真相。

 

「這些是你今天的成果?」

「沒錯。」

 

經過一下午的調查,最後當權順榮回到總局裡請求鑑識組幫助時,已是晚間八時二十分。

 

此時崔勝哲正在位於地下解剖室內,坐在高腳椅上抱著辣泡菜湯麵看那血淋淋投影吸哩呼嚕的吃下一大口,要求那三名原先看不起他還高傲驅趕他的法醫們遞上血腸。

 

為此,權順榮在那兒等候他翻閱另一件近期討論熱烈的棘手案件,訓斥那三人組約莫半小時,才決定回去屬於他的不起眼又難搞鑑識組團隊小房間。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發現嗎?」

「他們確實有孩子,而且不只一個。不過一直都沒機會可以遇見鄰居好好問上幾句確認,這點實在讓人無言。」

「鄰居?昨日去時還有看見,不過聽說住那的人幾乎都逃之夭夭,留下幾乎都是貧戶。」

「看來這傢伙的影響力還真大。」

「何止大,我想過去住在這兒的人若知此事,大概會拍手叫好吧。」

 

崔勝哲聳聳肩表示這個人糟糕到就是這樣的地步,坐在電腦前喀擦喀擦的點擊滑鼠,開啟自記憶卡資料夾取出、分類為塗鴉鑑視資料夾當中的相片,逐一查看。

 

「對了,那三個法醫昨日前不是還對你大不敬,甚至還把你趕出解剖室嗎?怎麼今天就三個排排站好像是在服侍法老王一樣。」

「要這麼做這還不容易,他們只是欠教訓罷了。」

「難道他們終於知道哥醫學專業實力,自知比不過才順從嗎?」

「不盡然。你知道的,除此之外還有一點更重要。」

「是身分對吧。」

「就是這個沒錯。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聽來的,不過我大概知道是誰這麼沒水準在這兒嚼耳根子八卦。」

 

聞言,權順榮一瞬只想到一個人,那是崔勝哲最討厭的傢伙,隸屬於第六分局負責鑑識工作的傢伙。

 

傳聞中,那個人就是因為和崔勝哲犯沖才會被調去這麼遙遠的地方,然後仍舊棄兒不捨的遠距離毀謗他。不對,那稱不上是什麼毀謗,頂多就是將自身經歷描述給他人所知曉,於其中加油添醋,更在最後將他所知屬於崔勝哲的事實也順道奉送。

 

例如,濫用家人的職位權力,恣意調動人事,諸如此類。

 

可事實是,他早在一個月前就已接到人事通知,知道第六分局缺人必須調動人手,而他就是最適合調動的人員。只是當時他們發生了段嚴重爭執,然而很倒楣的是,他的身分亦同時突如其來被這人得知,結果就演變成如此現狀。

 

所以說,在那之後崔勝哲對此就變得格外謹慎。儘管個性仍是如此。

 

「對了,你餓嗎?如果餓了就去右邊櫃子底下抽屜拿吧,今天補不少貨進來,冰箱也多了泡菜。」

「啊,確實是餓了沒錯。」

 

摸摸肚子,仰頭去看牆上那無趣呆版的時鐘,時間正不偏不倚指著九點三十分,權順榮思著腹餓這事兒同時愣怔半晌,才又緩過神來張開嘴倒抽口氣,停頓回兒才再次重整呼吸。

 

——他好像忘了麼特別重大的事情;像是,家裡還有個人這件事。

 

不知道那傢伙有沒有吃飯。是吃沖泡的碗麵,還是動了其他的東西,糟糕,總覺得越想越不對勁。權順榮突如其來的慌張了起來。

 

他撓撓頭,安靜立在話盡便認真盯著螢幕不放的崔勝哲身後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你尿急嗎?又不是頭一天來這兒,不會自己去找廁所啊,站我後頭像隻蟲似的動來動去看得我都要不耐煩了。」

「抱歉,勝哲哥。」

「嘛、有事的話就先回去,反正不過就是解塗鴉內容,你就回家自己看,我在這兒看,屆時傳個信通知一下就行。」

「那麼……萬事就拜託了!」

 

擺擺手,崔勝哲目不轉睛的繼續盯看著電腦螢幕,取過手邊的紙筆開始塗鴉了起來。

 

離開鑑識組,權順榮直奔地下室駕著車回家,途中還順道去便利商店買麵包飯糰等食物,他不曉得那人是否吃了,或許這些已是他的消夜,又或者這仍是他今日的晚餐。

 

匆忙步伐才停在門前,權順榮忽地感到有些不對——他為什麼要這麼做——何況對象又是個外人,這樣將工作放在一旁是不是本末倒置了嗎?他不該是這樣的。

 

抬手拍了下自己額頭,爾後輕嘆口氣,取出鑰匙開門。門扉才敞開,屋內映入眼簾的仍是保持黑夜包覆模樣,看來就好似昨夜那人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拍拍牆面,權順榮就著來自落地窗撒進屋內的月光,以及背後門外廊道燈光,點亮這不大空間的主要燈光。沙發上的人抱著腿,彷彿石像般就著如此姿勢入睡,當權順榮開啟燈光的同時,他也不約而同地轉醒,巴眨著眼朝門口看望過來。

 

「你醒了?該不會睡了整日吧?」

 

當屋內燈光亮起,權順榮看見沙發上的人如小貓一般轉醒,滿臉迷茫的看向杵在門口的自己,他腦海中方才還正徘徊的想法忽地就煙消雲散。

 

回身關上門落鎖,權順榮脫去布鞋穿上湖水綠色室內拖鞋,拎一袋晚餐兼消夜放餐桌,隨後便踱步去房間放下公事包,換去一身制式裝扮,回歸清爽穿著才又回到餐桌前拉開餐桌椅落座。

 

「嗯,因為很累。」

「那你想吃點東西嗎?」

 

坐在餐桌邊,他刺啦刺啦的從黑色塑膠袋中取出麵包和飯糰等食物擺放餐桌,坐在沙發上的人看著嚥下口水沒有說話,就這樣安靜的朝他點頭如搗蒜。

 

見狀,權順榮唇角噙起了笑,收拾好塑膠袋便朝沙發上的人招手示意快來桌邊落座。

 

勾起唇角揚唇笑了起來,李知勳走下沙發,兩步併成一步在早上的位置坐下,抓起對桌那人推送過來的麵包,俐落摘開包裝,張口吃得狼吞虎嚥,津津有味。這令權順榮有些看得錯愕。

 

「喂,沒人和你搶,小口點吃,小心噎著了。呀,你看,我就說吧!」

 

話不過三秒,大口咬下麵包咀嚼幾口便吞嚥的人,旋即噎了個正著,難受的握起拳頭敲打胸口,好似要敲出內傷似的。權順榮匆忙放下手裡的飯糰立身,旋即是去冰箱取水來,順手拿了自己的杯子倒滿一杯遞給那人。

 

「快點喝水!」他說,「要不我就得替你撥電話去掛病號了。」

 

大概是出於感受到威脅,權順榮話盡只見那人匆忙接過馬克杯飲下一大口的水,末了還被嗆了個正著,令他實在哭笑不得。

 

「對了,還記得我早上出門前說過……」

「可以讓我留在這兒,但得討論留下多長的時間。」

「嗯,是這樣沒錯。」

「能夠不限制時間,乾脆收留我嗎?」

「基本而言是不可能的事。」

 

咬下最後一口飯糰,權順榮說得乾脆。他將黏在手指上的海苔吃淨,起身去拿冰箱裡的牛奶,搖晃幾下確認所剩無幾,便直接拿去餐桌邊坐在椅子上呼嚕咕嚕地大口暢飲起來。

 

李知勳沒說話,他低頭吃著麵包,看桌上那沿著杯圓滑落水珠的湖水綠色馬克杯,才發現這是權順榮一早喝牛奶所使用的杯子。

 

他抿了抿唇,低頭看著桌面中央的飯糰若有所思。

 

「我支持你暫時離開,是好好讓自己冷靜思考,但我不支持逃家。」

「可要是我說是你綁架了我呢?」

 

簡直荒唐至極。

 

聞言,權順榮差點嗆了個正著,好在牛奶所剩不多,要不可就浪費了。

 

他放下紙盒包裝牛奶,嚥下那一大口的純白色牛奶,激動地答道。

 

「呀!什麼綁架,分明是你自己跳上我的車!」

「如果我這麼說的話可就糟了對吧。」

 

像是更強烈的積極攻勢,李知勳笑看對桌的人此刻彷彿是個孩子似的就手背隨意抹了抹嘴上的牛奶,滿臉詫異啞口無言模樣,得意地揚起更大的笑容。

 

「所以就答應我的請求吧。」他說,「我很乖的。請收留我,求你了。」

 

李知勳是不可能就此放棄的。

 

如此執拗固執如他,怎可能就此放棄,更何況他喜歡這裡,喜歡這裡所有的一切,喜歡這裡給他的感覺,喜歡自由,但更重要的是,他喜歡這個人。

 

於他而言,這是打從第一眼便以藉由感受進而認定的事情。

 

所以不會改變,不會的。

 

至少當前為止是這樣。

 



詭異的牆面。

談判高手李知勳w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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